甚麼都不算甚麼 即使你離得多遠 也不好抱怨 : 王菲《償還》

至從看了IIris Chen的<愛是纏綿也是恬靜>，當天就去把王菲的《償還》找出來聽。


林夕的《紅豆》早成華語經典，幾乎已是「國歌」的地步，儘管不知道作詞者是誰，路旁隨便攔個路人要他哼兩句，想都不成問題。

專注心愛在《紅豆》，沒有IIris提點，幾乎就要硬生生錯過《償還》。

的確，如IIris所言，《紅豆》是林夕國粵語雙版本經典裡，國語版歌詞境界高過粵語版本的特殊案例。

《紅豆》成熟、典雅，理性中有盼望。《償還》多少帶點女孩撒嬌的意味，卻在副歌尾聲顯出失望的神情，儘管是失望的，也是年輕、青春的失望。

從未將你的貼相　從右翻至左欣賞

從未躺進髮上　貼身搔癢　怎會當尋常

從未聽你的拇指　撩動花瓣的聲響

從未真正放手　所以以為　擁抱會漫長

從未等你的眼睛　從夢中看到甦醒

從未跟你暢泳　怎麼知道　高興會忘形

從未跟你飲過冰　零度天氣看風景

從未攀過雪山　所以以為　天會繼續晴

 一直很喜歡夕爺重複日常瑣事的寫法。

平日裡，瑣瑣碎碎，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可能從事的當下，因為習以為常，所以都沒有感覺，就讓它過去。等到哪天習慣被打碎，突然回想起來，如每天潮起潮落，一股回憶湧將上來，霎時五感被淹沒，才會猛然發現很多事情已經過去了，或是很多事情都還沒一起經歷過，而時光和機會早已被遠遠拋在千里之外，一去不返。

心裡空空的，好像握緊的什麼不小心掉了，而等到發現時，為時已晚。

「來不及」變成一陣大風，腦袋成了山谷，呼呼大作、毫不留情地在你的回憶裡穿梭。

科技進步，越來越多事情讓人分心。

一起翻看相簿、一起享受夏日午後的蓆榻時光、一起去戶外、一起運動、一起因為共同生活而了解生活、、、、、、說起來，我們已經有太多太多又太久太久沒有一起好好的經歷生活細節。

有時候想起來，怪想念的，可惜那通常都是到了無可挽回的時候。

尤其在下雨天，路面濕滑，鞋面已經濕透，走路只能全心應付腳下。在那種時候，因為專注，因為天氣濕冷，讓人隔外清醒，卻是清醒的意識到自身的孤獨，而隨著天氣順理成章憂愁起來。

也明白心情隨著天氣起伏是很無謂的行為。好像因為某人的不認同而耿耿於懷一樣。世界上又有誰是非要認同你不可的呢?

無可否認還是時常會有那種心情，以為所有的關係都該完美，以為所有的花都會為我而開。

一起很快樂時光，就會很快忘了這一點。所以總以為，只要我喜歡，你即使不情願，背地裡也會為我而盛開。可是世界上沒有永恆的花季對吧?就連最親愛的家人都有權不理解。同樣天氣也不會始終放晴著。又憑什麼期待你要永恆的向陽、永遠的拋下那些陰霾呢?

我在那樣的天氣和步伐裡檢討自己的生活。我們的生活。

你終究是走遠。但這次很不同，沒有誰不告而別。不知道這個結局算不算償還了心願?

償還過　才如願　要是未曾償清這心願

星不會轉　謊不會穿　因此太希罕繼續相戀

償還過　才如願　閉著目承認故事看完
甚麼都不算甚麼　即使你離得多遠　也不好抱怨

有時我會想，我們這樣到底算什麼呢?

莫名其妙的組合。碰到一起就是辯不完的論、道不完的歉，然後無止盡的解釋和保持立場。煩人又疲累的關係。

真的不明白，這樣的友情要怎麼定義?

而且從一開始就是靠網際溝通的你我，如果認真計較起來，根本不算很認識對方過。所有的細節都是透過文字交換訊息。有時，我甚至覺得自己像你電腦裡的一個自動回覆系統罷了。你看不到我的表情，我們雙方對對方的回覆不認可，也只是明顯變得冷漠，頂多不上線幾天表達不滿。完全沒有溝通的空間。

是啊。「什麼都不算什麼，即使你離得多遠也不好抱怨」。

或許是我自己僭越了天際線吧，跑到那樣的領域，認識你。對於網際、天際的東西，本來就是什麼都不算什麼，即使你離得多遠，也不好抱怨。

《償還》一曲，不知道歷來替多少人償還了心願。也許你說那不是償還，是恆久的記住那些始終沒有名份的細節、回憶。

期望《償還》明白你的沉默，至於人生嘛，別忘了，等風景都看透，如果願意的話，給你生命裡選擇留戀不放手的那位，把細水長流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