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子

我說我要當導演
他們都信了
他們都鼓勵

我說我喜歡戲劇
他第一個表態支持我
她私下說我有天分

於是，我放心
在上台的時候，拚盡全力
在下戲的時候，努力談感情

然後他在上一封信鼓勵我不要放棄導演夢
卻在下一封信裡表明過往都是為了配合我

都是為了陪我排一齣自編自導自演的大戲
她說

等於說

過去都是因為你有病。

沒關係，沒關係
接到信的時候我跟自己說
沒關係

你要我下戲了，別演了
我就不演了

只是走出那個圈子
有點恍惚
因為我既沒卸妝也沒換掉戲服

你叫我別演了
而我還是台下的我的樣子

然後在日後想起你於是嘗試在回憶的海裡浮潛時
我總想不顧你說的底線給你寄二十歲生日禮物

還記得你說我欠你一個正式的十九歲生日祝福
我想補

而你最後的那封信
那麼冷，那麼濕，那麼沉重的
每次開啟都直接朝我飛來

我又心冷了

寄禮物到底是復燃死灰還是自取其辱呢

還抱著希望的我自己覺得病得不清

我發現我仍可以憑著記憶愛你
你活在我的過去，逝去在我的將來

親愛的，我只是越來越搞不清楚
真愛究竟是該堅持等待
還是把未來還給未來?